古风家

中国扇子的工艺:一名手艺人的坚持

中国扇子的工艺:一名手艺人的坚持

佳冉很红。跟马云、范冰冰、赵丽颖打过交道,是春晚、湖南卫视的常客,作品经常在明星挤破头想上的时尚杂志《芭莎》露面......

佳冉也很痴。有人出价一万块一把扇子,她也不卖。她从不出售自己的作品,却愿意开班教学,让更多人学会这门手艺。

她说:比起设计师,我可能是一个更纯粹的手艺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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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十一月,最火的一个人,非“马云”莫属。和王菲合唱、半个娱乐圈一起拍电影,前阵子流出来的办公室照片,也引发了热议,一眼注意到的,却是最显眼的那个地方,摆放的竟然是一把精致的团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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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于传统的团扇,这把扇面上除了绣字,那一株温婉的桃花,还加入了新颖的亮片、钉珠等手艺,也难怪可以打动马云,让他专门收藏了两把“供”在书房中,你更想不到的是,这把巧夺天工的团扇,出自一位80后姑娘之手。而你出多少价钱都买不到,因为她根本不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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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叫石佳冉,戴着大框架眼镜,扎着马尾辫。比起一般女孩都喜欢的漂亮衣服、饰品,她更喜欢自己动手做。

七八岁时,跟邻居学会的第一个中国结;稍微大一点,就给自己的娃娃做衣服;再往后迷恋上《金粉世家》里冷清秋的偏襟校服,便自己动手画设计图、选布料......

于是她大学考的专业是服装设计,身边人一点也不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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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毕业后,她进入婚纱定制公司工作。开不完会的,通不完的宵,但她总是跟打了鸡血一样热情。“痴”,是大伙儿被佳冉的第一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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藏在婚纱中的布花

比如这件礼服上面的流苏,是她一点一点缝上去,那天她一个人熬到凌晨三点,接着六点就要起床拍片。但当看到范冰冰穿着这件她的设计,完美展示在陈漫的镜头前时,佳冉光咧着嘴光顾着开心,甚至都忘记上去和大明星合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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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所有人女孩子一样,佳冉也喜欢DIOR、CHANEL这样的大牌。不同的是,她最钟爱衣服上的装饰,那些美得不可思议的细节。同事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,一直喜欢贝壳的佳冉,追着总监屁股后面问了两年:“我什么时候能用贝壳做装饰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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痴迷的她渐渐发现,国外有很多专注于手工装饰的手工坊,他们几代人都只有一个共同目标:做好一朵山茶花,或是一顶帽子,但在我们国内,这类手艺却少之又少,或者说根本不被重视,传承不下去。她和手工装饰的缘分,就这么悄悄埋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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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当有一次,她看见自己心仪的国外大品牌的礼服,竟然用的是最劣质的亮片,整个人都傻住的同时,终于也下定了决心——辞职,一个人死磕手工装饰。要知道她当时设计一件婚纱,已经可以卖出18万的高价,但有些事情,就是命中注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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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凌晨五点,北京的天儿还没亮,佳冉就已经起床了。

市场里摊位的老板,远远看着这个扎马尾的女孩走来,转身拿出店里上好的珠子和丝线,“因为她最识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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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工装饰,小城君一两句话很难说清,它可以是一枚扣子、胸针、耳饰;

小小方寸间需要的是刺绣、造花、钉珠、焊接等手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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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拿佳冉最擅长的团扇来说,单单最体现一把扇子气质的扇骨,她就来回跑了数趟苏州,一头扎进竹林里。也向当地的民间老师傅取过经,对比了常用的玉竹、紫竹等众多种竹子后,最终选用了低调的棕竹。

“不会抢了刺绣的风采,同时又有风骨。”做扇就像做人一样,佳冉最看重的是内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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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节奏的北京,普通人眼里经常被忽略的细节,比如那一片云一片落叶,在她眼里都成为了不可或缺的灵感,认真记录下来,画成画稿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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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细致的把它拓在合适的扇面上,一笔一画间,处处是古风韵味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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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绣的部分,佳冉教给小城君一个口诀:“不着急,慢慢来”,在一针一线之间的穿梭,寻找着手与心之间的默契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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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的绣功、西方的蕾丝、印度丝的手法,以及精美的钉珠,绣的明明是中国最古典的仙鹤,却美得动人心魄,一点也不“俗”。

除了佳冉,几乎没有人想到将这些元素,放在团扇之中。她痴,但也从没有被“传统”禁锢住。

“只要是美的,就不应该有界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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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妙的是,绣好的团扇就像日记,不用自己开口,那一下一下悠悠扇出的风,带着你的心思“咻”的一下,就跑远了。

于是,这个窝在十几平工作室,埋头于一针一线的内向女孩,不知道从哪天起,惊艳了整座北京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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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奈儿邀请她去参加新品发布会,在一群打扮时尚的嘉宾中,一把精致团扇掩面的,便是佳冉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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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服邀请她去上课,从最细的丝线,到一把团扇的风骨,她都毫无保留地教给台下的学生,佳冉相信:“手是心的映射,十指所创造的东西,就是心的状态所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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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初火爆的《三生三世》,佳冉也是追剧党之一,恰好阿里影业特意找上门来,邀请她创作“三生桃花扇”。想到那一扇一扇之下,早已撩动她心思的“破云扇”,她二话没说,答应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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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设计的“云”主题的团扇

为了《三生三世》,佳冉第一次做了一把红色“喜扇”,三圈不同颜色的金色绣线,代表三生三世的轮回,云龙和九尾代表着夜华和白浅,而“囍”字,以及柄上细细缠绕着一枝妖娆桃花,一看便知,这是他俩大婚的灵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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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多惊艳呢,这把团扇还未绣完,便被借去拍时尚大片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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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此之外,纸浆上加入新鲜桃花,便制成了桃花纸,再在细腻的扇面上刺绣钉珠,灵动的仙气扑面而来,于是马云被惊艳,专门收藏了两把放置在书房中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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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冉经常将作品细节PO在网上,和大家一起分享,单单这组海洋系列,阅读量就突破了100万。迷妹在评论里疯狂为佳冉打call,最多的一条评价是:求链接,在哪里可以买到?老粉却都知道佳冉的扇子——不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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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对方开出万元一把的高价,佳冉想都没想,果断摇头拒绝了。“扇子不想卖,但是我愿意与你们分享它从无到有的过程,从不相信自己到想不到自己.....我可以做到,你们当然也可以,手工无国界无门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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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冉当然也是有野心的,她希望教会更多人,她希望带动手工装饰这个行业,让更多人知道,其实在国内一直有一些手艺人在做这些很美好的东西。我们不是没有好工艺,只是懂得人太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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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为好友设计的婚纱

手工教学模式,前所未有过。佳冉从第一次上课的手足失措,到慢慢摸索了五年,工作室也搬了好几次,从最开始的十几平,到现在三百多平,学生有专业的设计师,也有普通的爱好者。大伙儿聚在一起感慨:国内终于有专业学配饰的地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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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佳冉最感动的是,学生里有70多岁的老奶奶,也有探头探脑在门口张望的小男生,凭借自己对手工的钟爱,点一盏灯,坐在桌前,认认真真地对待着眼前的每一粒珠子,每一缕丝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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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冉的手工装饰越来越红,她成了ins上的热门博主,有外国爱好者看到她PO的作品图,惊呆了,“中国刺绣还能这么玩?”为此还专门从马来西亚飞过来学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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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团扇,佳冉设计的头饰,刘璇戴着压轴走秀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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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丽颖成为金鹰女神的那一晚,带着的皇冠,也是她连夜做的;她还是央视春晚、湖南卫视跨年晚会的服装装饰设计师,《芭莎》杂志的常客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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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佳冉从不在乎外界的喧闹。一针一线的频率,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修行。她每天都守在自己的工作室里,钻研技法,定期出门看展逛故宫,也会为了最新的一款亮片,专门飞到国外,或是参观百年传承的工作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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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最爱的中孔圆片

因为作品惊艳,人又太过低调,佳冉的课程和设计经常被恶意模仿。数次艰难维权之后,佳冉颇为感慨地说:

“学习制作的课程就像是讲故事,我的故事是亲身体会,所以讲起来才动人,而别人讲我的故事,还是少了些情感。

最希望的还是你们也拥有属于自己的好故事。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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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完全被扇子占据,但佳冉直言自己根本不会觉得乏味。

她依旧不打算借马云的东风,高价出售自己的作品。要知道在国内这个大环境下,手艺人想要坚持自己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更何况她专供的“配饰”,经常被大家忽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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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谈起未来,80后的佳冉依旧满脸都是憧憬:

如果我到年纪很大的时候,我要把我自己最得意的一些作品,全部都放在自己的一个小博物馆里,让后人看到中国扇子的工艺,在我这一辈儿,没有丢。

我也相信总有一天,扇子还会再继续回到我们的身边。不过不着急,慢慢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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