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公路、无车流……
6年、4个房间、徒步3公里
但丁、里尔克、人工智能、AI写诗……
还听说,一群台湾、北京、香港、广州的诗人正在朝这个小屋飞来。
面对着魔幻又分裂的场景,滚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。
见过开民宿的,也见过山里开民宿的,但这路都没有的深山民宿,我想主人大概是疯了吧!
关键是,不仅卖断房?就连国家地理也给它颁奖!
——就这破地方,车都开不进来,运一块砖进来都要10块钱!还造什么房子?!
这话怕是听得太多了!
但是听多了的好处,大概就是——还能坏到哪去呢!是吧?
让人家去说长说短吧!要像一座卓立的塔,决不因暴风而倾斜。
——但丁
我念着诗,乐呵呵的就开始了「搬砖生涯」。
客人供图
虽然几年前政府就号称「村村通公路」,但像夹缝岩村这样的地方,显然已经不被列入「村村通公路」的范围之内。
十几户布依族人家,孤悬于崖壁之上,仅有时断时续的步道可通行。
你们行走似许多闪光的鹿,而我是森林。 ——里尔克
我是梦亦非,一个开始用英文来写作的诗人,少年的阅读时光,算是在这个小寨子开始。
小寨子之外,有一道沿峡谷而走的小河,河流的对岸,有一个碾坊。
而我最喜欢在这碾坊旁看书,听着溪流的流水,闻着四季的花香,时常迷醉于语言的魔力之中。
一边欣赏诗歌,一边托着腮想着文字后面的世界,直到远处炊烟升起,天边亮起启明星。
我想,我喜欢诗歌不是受谁的影响,而是天生的。
和所有画画的美术生想要一个窗户对着河,每天迎接阳光的房间一样,我也想要一个开窗就是诗意世界的读书楼。
远处的瀑布若有若无地传来吼声,飞短流长,每天就闻着自然的青草香和书墨香。
那是从小到大,一直以来的梦想。
像所有功德圆满的故事一样,我的群山之心,终于在6年后,出现在大家面前。
真像是自己写了一首6年的长诗啊!完工的那一刻,我忍不住感叹。
远山吞噬最后一抹阳光,山里瞬间星光弥漫。客房内,窗明几净,光影婆娑,对抗这汹涌而来的黑暗;四周虫鸣鸟叫,掩盖住流明带来的若有若无的工业革命气息。
他们都说,这是一个「诗歌已死」的年代,而在群山之心,诗歌仿佛重生了。
要到诗意的世界,先要到达公路的尽头,再沿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流。
客人供图
河边,是夹缝岩布依寨人走马踏留下的坎坷步道;布依寨人家种茶喂马养蜂,鸡犬相闻,像一个遗世独立的小村庄。
就像我的长诗《碧城》一样,这里的世界是「固执的、原生态的、野性的、魔幻和超现实的」。
这是我的诗意世界,所以里面的房间也都是我最爱的诗人。
——于是就有了陶渊明房、但丁房、里尔克房和艾略特房
陶渊明房
所有的原木都最大程度地裸露和展现,在这不通公路的群山里,让虫鸣叫替代一切车水马龙的喧嚣。
但丁房
阳光满地的但丁房,现在正是窗外茶园最热闹的季节。时不时还可以听见小瀑布的水声。
里尔克房
随手拿一本里尔克的抒情诗,煮一壶茶,品茶,听溪,看云卷云舒,读一卷小诗。
无需刻意漫长等候一场好天气,因为蓝天白云是这的常客。在阳光下沐浴,也不必担心沐浴的私密性,尽管放心把裸露的自己交给自然。
平时写诗,我怕你不懂,总会写上长长的阅读说明。
到了群山之心,我不必怕你不懂,我无需再写长长的阅读说明,因为这群山已经告知了一切。
不过懂不懂这诗意的世界,也都不重要了。
如果群山之心可以暂时让你躲避人间的熙攘,在山间田头和布依寨的村民们,一起关心粮食和蔬菜,我觉得就足够让人觉得岁月静好了。诗歌,只是一个引子而已。